【巍澜/澜巍无差】骗局
#大家好这里镜子
#巍澜/澜巍无差，一发完he，替身梗慎入
#是给 @Deer 的点梗，没事啊点梗有什么好紧张
#我尽力了…
“什么时候？”
彼时赵云澜正坐在咖啡厅的窗边，手捧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，迷蒙的雾气升上来，晕开了一片安静祥和。窗外冬日午后的暖阳，门里人来人往的小声喧闹，无不美好至极。
他的目光也没有悲痛和愤怒，只是平静看着对面的人。那张和他爱人一模一样的脸。
然后用扯家常般的一句闲话，轻描淡写地，划破一个惊天谎言。
“什么时候？夜尊。”
“……”
“沈巍”的笑凝固在脸上，似乎是刚打算夸赵云澜买的咖啡合自己口味，尽责地执行这个无比甜蜜的骗局。可话被硬生生噎住了，又变为另一个奇怪的笑容。他狠狠地盯着赵云澜。
“一年前，身殉大封。”
“果然。”
赵云澜甚至露出有点了然的表情。他轻柔地把咖啡杯放在桌上。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，没有歇斯底里，没有悲痛欲绝。
“你早就知道。”
夜尊的笑忽地在唇边破开了，接着越笑越厉害，最后竟捂着肚子倒在椅背上，拿手去擦眼角的泪水。咖啡厅里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他，不想深究又转回头去。
他觉得这一切都无比滑稽。
早就知道。哈。
所以赵云澜不吻他，从第一次吻过之后便不再吻他。他们连牵手都礼貌，走在街上都隔着安全距离，相敬如宾到像陌生人。
幸好，他也不想靠近。
夜尊曾经自信赵云澜不会也不愿识破，所以他曾一度以为，沈巍和赵云澜之间也是这种他看不懂的疏远。现在看来，倒是他自大了。
“沈巍应该和你共享了些东西。”赵云澜用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，提到这个名字时，脸上终于有些许不安。
“对。”
太多东西了。
大封将破前沈巍来找他。许是沈巍结局已定，即将走向灭亡，夜尊竟也没那么恨他了。万年疯狂下一点相连的血脉越发清晰，像在他心脏上的一道口子，从中涌出无限的酸楚。
到底是依恋哥哥的。遗愿也不能不听。
沈巍手指在他额头上一点，许多画面就争先恐后地涌进脑海里，他脑袋涨的发疼。沈巍跟他共享了无数的细节，从相遇到相恋的点点滴滴，一切沈巍本不可能告诉他的回忆。
夜尊对着浴室的镜子学做沈巍。学他的神态和表情，学他眼里看不透的深沉。
他还学会了无数极微小的生活习惯。他学会做赵云澜喜欢的菜，学会放精确到毫克的调料，学会沈巍合时宜的脸红，学会沈巍看赵云澜时笑的弧度，学会沈巍牵着赵云澜走路的步调。
学到最后他惊觉，尽管沈巍给他的是这段时间的全部记忆，不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，可沈巍要他养成的习惯，却几乎每一个都在适应赵云澜，为迎合他的生活而生活。
好像从相遇那一天开始，沈巍的世界里就只剩下赵云澜一个人，再无其他。
“你连他挑眉的动作都学来了。”赵云澜叹了口气，似乎是在为夜尊的付出感到可惜，让夜尊多少有点不痛快。“我也试过自欺欺人。你那么多方面都和他一样。我拉着你到处说这是沈巍，大家都高兴坏了。”
“可是你不像他。没有人像他。”
是，没有人像他。夜尊觉得他和赵云澜在这一瞬间忽然建立了某种默契，他无比明白而且体会到这句话。
夜尊扮演的太过细致，以至于在扮演期间都时常恍惚，在一瞬间觉得自己就是沈巍。连他自己至今都说不出来他和沈巍有什么细微的不同。可赵云澜偏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，甚至没有观察，而是仅仅凭借一种感觉、一种心照。他和沈巍同生同命，又扮演了整整一年，可到头来，他觉得自己身上沈巍的印记甚至不及赵云澜身上的万分之一。
所以他还能脱身做自己，赵云澜却不能了。
夜尊想，也许赵云澜值得沈巍那样的爱。
双生鬼王命同一体，他曾经几次通过心底的联系，隐约感觉过沈巍的爱。那种爱竟让他有点难言的恐惧，不敢往下探求。
亦明亦暗，亦善亦恶，污浊又高尚，绝望又充满期待。令人心惊的厚重。仿佛是被沈巍小心翼翼地放在心房内，经万年一点一滴沉淀至此。
那种关于沈巍的默契让夜尊开口时，仿佛在接着赵云澜的话往下说。
“没有人像他爱你。”
也没有人像你爱的他。
天色渐晚，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。行人撑着伞在雨中漫步，整个世界的节奏又慢了几拍。一滴水珠在玻璃上蜿蜒着滑落，赵云澜盯着划过的痕迹失神。
握在手里的咖啡早就冷了，可还剩下大半杯，像在诉说着主人的心不在焉。
“你知道你把哥哥变成什么样了吗？他为了不让你伤心，让自己的亲弟弟去扮演别人，留在别人的爱人身边，无止境地过别人的生活。我差点记不得自己。”
夜尊脸上有须臾的扭曲和狠戾，可在说下一句时却又通通消散了，取而代之的是释然。
“他很爱你，没有人像他。我希望你对他好。”
赵云澜仿佛刚刚才回过神。他应是没有听到，因为他甚至没有发现这句话里惊人的悖论。他只是理了理情绪。
“沈巍除了让你先骗着我，让我更容易接受他离开的事实之外，应该还有给你安顿个地方不要再惹事的意思。所以我留你下来。”
“最近演不下去了是吗？”
除了赵云澜外，所有人都相信夜尊就是沈巍。他演的像，赵云澜也乐得配合。只是夜尊最近的表现极不对劲。
夜尊的笑开始少了沈巍的儒雅大方，多了些倨傲和说不出的邪气，本性暴露的说是沈巍性情大变都没人信。再加上其他的言谈举止，这几天处里的议论都快压不住了。
“一年了，你也该冷静下来了。去过自己的生活吧，这边我来解释。”
赵云澜说完便起身了，似乎一点也不想继续话题。他紧了紧外套，推开门便直接走进了水雾中。
“……”
夜尊有点惊讶地看着他走远，终究没有开口喊。久违的恶趣味涌上心头。既然赵云澜连好消息都没有耐心听，他不说也是可以的。
他怎会演不下去？一年了，他演的越来越熟，甚至得心应手，怎会在这关头演不下去？
夜尊觉得好笑。他想，等哥哥回来得告诉他赵云澜智商堪忧。
在双生鬼王的感应中，一年间沈巍的气息一直若隐若现，却没有消失，近期更是莫名的强盛起来。神农大约是没有真的想让沈巍殉死，抓去封了一段时间就能回来了——他就知道那老头没这么狠心。
这些赵云澜可不知道。夜尊饶有兴味地转杯子。
咖啡厅的工作人员来收餐具，看着赵云澜的背影，压低声音问夜尊：
“那位先生没事吗？我感觉他好像无处可去。”
“他很快没事了。”
夜尊按了按心口，感受那股越来越强的熟悉气息，嘴角愉悦地勾了起来。
“现在，就让他再被骗一会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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